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浙派名曲|潇湘水云

2014-03-03徐君跃 徐晓英《浙派古琴艺术》
    《潇湘水云》,蕤宾调,为郭楚望所作,始见于《神奇秘谱》(明洪熙元年,1425年),继之《浙音释字琴谱》、《风宣玄品》、《琴谱正传》、《西麓堂琴统》等四十八种琴谱均有刊载。其中有十二种谱本有长短不一、曲意大致相同的解题。如《神奇秘谱》中的解题:臞仙曰:“是曲也,楚望先生郭沔所制,先生永嘉人也,每欲望九嶷,为潇湘之云所蔽,以寓惓惓之意也,然水云为央,有悠扬自得之趣,水光云影之兴,更有满头风雨,一蓑江表,扁舟五湖之志。”另有各种不同谱本的后记十编。如《琴学初编》(清光绪十二年,1894年)的后记为:“是操,宋郭楚望因泛沧浪远望九嶷,云水掩映,感慨而作也,音节幽静淡洁,需熟羽而后入化,取用贵乎虚灵无迹,方得云水之意。”琴山苏先生云:“昔人鼓潇湘,则天光云影,容与徘徊,个中情景,当作如何体会,难与吾传,鼓者听者,两不知也。”曲中用指极难,吟、猱二法,正合商曲体例,所当之位,兹悉切正,须分清而不混作可也。曲情曲意,二妙并佳,学者勿徒于快为宜,细心静作,神妙无与比也。虚白道人识等。自《神奇秘谱》至《沙堰琴编》,时历五百余年数十种谱本中分划段落各异,但曲意相同,《沙堰琴编》中有潇湘幸无二曲,十二、十三乃至十八段长短不同、分段各异,繁简因以稍殊,然其写江天景色、云水烟波,乃无二致。
据现存谱本中的考查,以十段居多,如《神奇秘谱》、《浙音释字琴谱》、《风宣玄品》、《古音正宗》、《琴苑心传全编》等,唯《西麓堂琴统》则以十一段划分,《五知斋琴谱》则分为十八段。现代琴人弹奏除《神奇秘谱》外,以《五知斋琴谱》为多。
其曲意正如《大还阁琴谱》(清康熙十二年,1673年)中所说:“……今按其曲之妙,古音委宛,宽宏淡茂,恍若烟波缥缈,轻音缓度,天趣盎然,不啻云水容与,至疾音而下,指无沮滞,音无痕迹,忽作云驰水涌之势,泛音后,幽声思远……。”
该曲作者以起、承、转、合的传统手法而写,与古人写诗、词、文章的手法相似。前三段以泛音、滚、拂,衬托出烟波浩渺、天趣盎然的意境,四至八段反复出现大幅度的往来、退复、荡吟,将乐曲层层推向高潮,形成了水波荡漾、云影飘忽的气氛,九段转至高音,节奏加促,更具有明显的对比作用,表现了云水激荡、奔腾涌驰的动态。紧接转至中、低音段落,如明汪芝云:“其播弄云水,有扁舟五湖之思,托弦三叹,不觉胸次洞然……。”乐曲趋于平静,浑有一蓑江表、满头风雨之叹。接着又以整段泛音,响应首段而合矣!至末段首句打圆手法的出现,使人耳目一新,徐元白先生将打圆处处理成三声钟所,以示九嶷山(乃贤君舜之葬地)钟声由远而近,倍增国势日危,万物苍凉之叹。
《神奇秘谱》中的小标题为:一、洞庭烟雨;二、江汉舒晴;三、天光云影;四、水接天隅;五、浪卷运费;六、风起水涌;七、天水一碧;八、寒江月冷;九、万里澄波;十、影涵万象。《西麓堂琴统》中小标题为十一段,多第五段“波涛云影”,余均与《神奇秘谱》同。
《浙音释字琴谱》有歌词,现录于后:
第一段 洞庭烟雨
洞庭烟雨,霏霏四起,微茫千万里,云天倒浸龙宫底。悠扬自得,扁舟看范蠡,一簑江表谁为侣。江乡趣,闲伴渔翁,有网何曾举,假沽名吊誉。
 
第二段 江汉舒晴
江汉舒晴,水光云影,清清霁色澜霞明,好风轻。浮天浴日,白浪涌长鲸。壶天物外幽情,破沧溟有客寄闲名,醉里醒醒,歌泽畔也那吊湘灵。
 
第三段 天光云影
潇湘云水也两清清,水浸遥天云弄影,闲引领,九嶷何处岭。墨染临川,那闻八景。诗兴,三山五渚相为柄,客船渔火相为证,磨天镜。
第四段 水接天隅
水接天隅,涵太极,未成图。玉鉴映冰壶,弥漫莫测也没平芜,遥山平断雾收初。不堪目极心孤,忘机鸥相呼。何堪小隐,寻个渔夫,丝纶结伴乐应殊。时世疑狐,那烟月模糊,唤醒陶朱,添来一个那酒伴诗徒。
 
第五段 浪捲飞云
浪捲飞云,势氤氲。羲皇人,何处潇湘的那投老寄闲身。遥借问,你那谁与汝相亲,风月为邻,芒鞋羽扇白纶巾。云水中分,潇湘佳致与谁论,十洲三岛堪伦。
 
第六段 风起水涌
满天雨也那满天风,风起浪春春,四水浮空空。潇湘风景,的那与无穷,金碧画图中,看弱流千里,的那隔十岛三蓬,三蓬。
 
第七段 水天一碧
渺渺那水天一碧,蓬瀛少隔,望云根那莫测,拟冯夷那访河伯。美哉也,伊谁得,彩霞绚色,看轻挂水帘,的那月钩云额。
 
第八段 寒江月冷
寒江月冷,银河耿耿,水云遥映菱花镜,增佳兴,潇湘佳胜。凝眸高凭,遥见渔竿轻弄影,窄寄人篱下羊裘,高高帽顶。举月为媒,指天为证,不受般周聘。世浊我清,众醉我醒,风月襟怀,惟凭诗管领,听天还听命。
 
第九段 万里澄波
万里澄波,耿耿湛银河,的那止水自盘涡。倒浸姮娥桂影的那婆娑。谁何,壶天风月乐无他,惟凭诗酒消磨,消磨。半帆风雨,一由渔歌,由人闲唱和,笑人间歧路多。

    第十段影涵万象
一天灿烂红霞,影涵万象,的那落日西斜。金翻鸦翅,水映那芦花。雨放满天星彩,风来何处悲笳。停槎品题八咏,有客兴无涯。美蒹葭,可堪那图画。如飞笔,叙黄麻,安排景致入诗家。

潇湘水云(徐君跃演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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